姥爹却不相信他们的话。姥爹劝慰他们道:“他既然是土恶鬼一样来找你们报仇的。来找你们报仇的话,他就不是土求助的人却不相信姥爹的话,认为姥爹是在敷衍他们。因为那阵运姥爹关进了牛棚里,是他们给姥爹戴高帽子,是他们将姥爹拉到高台上批斗,是他们将姥爹家里的老书搜了出来一把火焚烧殆尽,外公像从中抢出几本特别珍贵的书,姥爹怕外公受到牵连,于是狠狠给了外公一巴掌。那一巴掌将外公耳朵打得嗡嗡作响,后来外公一只耳朵的听力有点问题。
即使如此,姥爹其实没有敷衍他们,姥爹是真的觉得土地公公不会睚眦必报。姥爹觉得那个带头的人受到报应是另姥爹没有办法,便凑钱重新将土地庙建找了一棵生长了几十年的樟树,砍了树后请木匠做了一个全新的土土地公公像搬进土地庙披红挂彩,鞭炮齐鸣,弄得热热闹闹的。这情形跟当初将土地公公像抬出土地庙形成鲜可以将功赎过,他们以为这样可以将土地公公重新请回来。
姥爹依靠在家门口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对着外公说道:“赵文佳是不会回来了啦!所有的土刻,外公非常理解姥爹姥爹的马家老宅已经被那些人烧毁,姥爹和外公已经搬到了新的泥砖房里居住。外公也听着噼噼啪啪的炮响声,心想即使那些人将马家老宅重建,他也没有喜庆的心情了。
何况重建的马家老宅也算不上是马家老宅。
后来每次土地庙那边响起鞭炮声的时候,姥爹就想起土地公公曾经在余游洋床余游洋和罗步斋还在画眉村罗步斋和余游洋离开画眉村那天的情形沉沉的,乌云密布,但是一整天没有下雨。天仿佛是沉甸甸的,要掉非常压抑。
外公跟着姥爹还有尚若然送罗步斋和余游洋。
余游洋一边走一边流泪,仿佛就是因为她把雨水当做泪水流了,天上才没有下一滴雨。
罗步斋则勉强作笑,一边走一边跟姥爹说,哪家还欠我们多少钱,一定要去讨,因为那家人脸皮厚,不讨姥爹脸皮薄,不愿担心姥爹讨不回来钱。他又说哪家实在是穷,欠的钱故意没有去讨要过,现在家里的事情要给姥爹和尚若然来担当,他就不管了。
姥爹知道他说这话就是叫姥爹不要去催要的意思,只是尚若然在旁要了。
余游洋和罗步斋的行李很少,每人背了一个布袋,提了一点粮。
姥爹本想将家产分他们一半,但是罗步斋千推万却,只拿了一些回萝卜寨的盘缠。
姥爹将他们送到了岳州城,还想送。
罗步斋笑道:“你再送就把我送到萝卜寨啦!”
姥爹打趣道:“那就送你到萝卜寨再回来吧。我还想去看看煮珠湖呢。”
罗步斋仰头感叹道:“当年我确实手段太狠了,怨不得它们找那个乞丐来报复我。不过要不是它们报复我,我又怎么可能跟怎么可能遇见余游洋谢它们报复我,让我思考我的处事方式,让我经历这些值得回忆的事情。”
姥爹也长吁短叹,说道:“是啊,是啊,谁峨眉山,走向煮珠湖,走向西藏尝想过会遇到这么多事情,遇到这么多人?或许我哥哥没有考阻止我读圣贤书,我就不会因为打发时间而钻研游走,不会打开我的阿赖耶识,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
罗步斋望着岳楼,频频点头。“倘若不是滕子京降职任岳州太守重修岳楼,《岳楼记》这千古名篇坏,在后果没有出来之前无法预料啊。不过……如果你父亲让你走上仕途遇遇见其他的人。你依然有你的朋友,有你的伴侣,有你的生活。不论你怎离开你的生活。”
姥爹含笑不语。
尚若然听得困意沉沉,打了好几个呵欠。
罗步斋继续始了不一样的生活吧。”
姥爹道:“想想投胎转我的今生吧。”
罗步斋神黯然,劝长,马岳云需要你照顾,小米的魂和魄也需要你照顾。”
余游洋紧紧抓住姥爹的手,央求道:“你一定要把小米的魄找回来啊,小米受的苦苦这么多委屈,都没有离你而去,即使恶的魄都没有离开画眉村。你怎么可以消极呢?我离开这里没有别的担心,只有这些了……还有我的家里……”说着,余游洋的眼眶又红了。
姥爹连忙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会常去雾渡河看你家里人的。”
尚若然自始至终没怎有愧,也或许是她急着送他们走。
余游洋又走到尚若然面前。尚若惊讶。
余游洋诚恳地对尚若然说道:“尚姐帮我们好好照顾岳云,就算岳云有差别对待,好吗?”
尚若然愣了愣,急忙说道心都是长的,希望你多疼疼他。”余游洋长的,我的心又不是铁打的。你放心吧。”尚若然说道。
余游洋最后蹲下来,抱了马岳云好久,直到罗步斋催她走才松开。
罗步斋离开之后,姥爹有一两年没有适忘记罗步斋脱口而出喊道:“罗步斋,来帮我看看这笔账!”或者“罗步斋,你看这枣树又长高了!”或者“罗步斋,你到哪里去了?”
喊完之后,姥爹立即意识到罗步斋回到萝卜寨去了,于是半天不说话,脸沉。外公看到姥爹这样的脸,便不敢靠近他,不敢跟他说话。尚若然也怕避,姥爹吃饭之前常常多抽出几双筷耳濡目染,见桌上多了筷子,便说:“看来今天是有客人要来!”
姥爹桌上多出的筷子,责备外公道:“这多了好几双,肯定不是有客人要来!是你爹弄错语气不太好,不敢刚好在场,在旁喵喵叫两声。姥爹的态度才会好一点,摸摸歉,批评自己语桌上多了筷敢妄下论断。
但是仍忍土地公公庙重建之后。
姥爹吃饭前摆筷子时又多抽了几双。外公不禁说道:“今晚怕是有客人要来。”
姥爹这次没有责备外公,可能是因为外公已经长大成人了。
晚饭还没有吃完,果然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姥爹侧头一看,非常惊讶。他放下筷子,盯着那人看了半天,说道:“怎识想不到吧?三十多年前你差点害死我,没想到我还能找到你家里来吧?”
外公见那人光头,穿一身素服,完全是和尚打扮,再看那眼睛,一只是浑浊的,不分黑白,另一只黑白分明,跟常人无异。
姥爹对外公介绍道:“这是李耀冬的冤铺老板李耀冬的儿子被独眼和尚坑害是那个独眼和尚。
外公心想,这独眼和尚莫非是寻到这里报仇来了?可是看那独眼和尚的样子不像是来报仇雪恨的。而姥爹也没有戒备。
独眼和尚一点儿也不客气,在饭桌旁坐下,不用筷子,就用手从碗里抓了一块肥腻的塞进嘴里,他一边咀嚼一边说道:“马秀才,我这次来不是寻仇的,我是来告诉一个消息,小米的魄已经投胎转世了。”
在罗步斋和余游洋离开画眉村之后的三十多年里,姥爹一直未能找回小米的魄,而小米的魂一直在白先生的肚子里。而此时白先生已经垂垂老矣。它虽然是非同寻常的猫鬼,比一般的猫的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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