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花姐20

鬼称骨 亮兄 174 万字 2025-03-01 05:15:13
倒是竹溜子一下子从她脚底下蹿了出去,一溜烟跑到棚子外面去了。
余游洋猜测竹溜子是追那个矮段日子里,竹溜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即使姥爹点了烟,它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出现。
似乎它也非常悲伤,没有心情吸烟了。
姥爹找它。
倒是余游洋屋里屋外找个遍,有时候能找到它,有时候找不到它。找姥爹面前抱怨,责怪姥爹不去找它回来。责怪之后,她又于心不忍,毕竟最伤心的人还是姥爹。
余游洋知道竹溜子的直觉非常灵敏,它去追那个矮人必紧跟着竹溜子后面追缺顾棚子的入口跑出去的时候,脑袋碰在了挂在门口的松树枝上。松树枝上有很多松针。松针扎了她的额头。
她原本已经忙得晕头转向,脑袋有些蒙。刚才阻拦姥爹,让那个矮人去叩棺材,她也是在意识迷迷糊糊的状态梦一样。如果清醒的话,她知道姥爹是不会对赵闲云怎样的。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是为了赵闲云好,她绝对不会怀疑这一点。
松针一扎,她打了一个寒战,顿时感觉脑子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神一振,急忙朝着竹溜子消失的方向跑去。
果然,没跑多远她就看到了那个矮人的背影。他刚刚走到池塘那里,然后顺着大道往老河方向走去。竹溜子跟是垂暮,过了黄昏但还算不上是夜晚,天已经有些暗了。远处的房屋和山都看不太清又没有失去轮廓。月亮已经斜挂,发出不甚明亮的光。那个矮人身后留下一个淡又不淡、深又不深的影子,仿佛是地上湿了一块。
我小时候在外公家经历过无数个这样的垂暮,对垂暮时分的画眉村景记忆尤其深刻。那个时候的画眉村会非常安静,安静得让我有点担心。因为此时外面的人已经回到屋里了,牛也回棚了,鸭也回笼了。所以此时的村庄会非常安静。月光静静地不甚明朗地照下来,整个世界就如到了替余游洋追竹溜子和那个矮人的时候,应该就是在这样的景景象应该跟我后来看到的差不了多少。老河岸边的树,老河上面的桥,老河两边的水田,在几十年里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变化。或许那时候的树稍低一些吧。发生了巨大变化的是余游洋背后的房屋,尤其是那座庞大的马家老宅。
竹溜子就在那个矮人身后水印子一样的影子里奔跑。
当那个矮人即将走到老河桥上时,余游洋以为他会继续往前,一直离开画眉村。此时她还认为他是跟着别的村踏上老河桥的时候,突然往左一转,走到了老河的堤岸上。然后他顺着堤岸走去。
余游洋心中犯嘀咕:他这是要走到哪远处的马家老宅,那边的白灯笼的光比月光还明亮,道士唱哀歌的声音幽幽地传矮人已经走出好远一截路了。那个矮人好像故意在她没有看到他的时候飞速前进。余游洋刚从屋里追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刚刚明明还在眼前,稍微打岔管这么多了,急忙迈开步子追上去。
顺着老河的堤岸走了一段距离,她发现那个矮人忽然就不见了。
更奇怪的是,竹溜子也不见了。
余游洋原地转了一圈,没看见半个人影。堤岸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开始稍稍亮跳到老河里去了?余游洋堤岸的边缘钻到地下去了?余游洋办法钻该怎么办,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既没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听到竹溜罢,准备原路返回。
在转身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左边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苦楝树,树下有一个小屋。那个屋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土地庙的位置村子都有一个土地庙。土地庙不是正常的庙,远远没有和尚住的庙那么宽大。土地庙很矮矮一点。一方土地养一方人,土地能生五谷,是人的“衣食祭祀土地。
莫非那个人躲到土地庙里面去了?余游洋心中猜测。不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占了土地神的地盘?
这么想着,她悄悄靠近土地庙。
土地庙的门口贴了一副对联。对联写的是:“莫说是土偶木偶,须知能福人祸人。”对联上的字迹余游洋认得,那是村里照顾土地庙的老婆婆找马秀才写的。
她朝土地庙里面瞧去。这一瞧不要紧,里面的情景吓了她一跳!
那个矮人果真躲在土地庙里!不过他此时已经一动不动了,眼睛瞪着,神情似怒似喜,手里持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牌。
原来他就是土地公公!
竹溜子正在他的脚下跑来跑去。或许它还在犯疑,这矮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尊纹丝不动的木偶呢?
余游洋倒抽了一口冷气。难怪他看到村里人的时候似乎熟悉镇守在这一方土地上的土地公公,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一方土地上生活的人呢?也难怪村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从未跟村里人有过往,谁又会认识他?
余游洋绕着土地庙走了一圈,心里迷惑不已。土地公公为什么要到赵闲云的灵堂上去?为什么要敲赵闲云的棺材?
她忍不住在土地庙前面跪下来,磕纹丝不动的土地公公像问道:“土地爷,你为什么去我家里?为什么敲赵姐的棺材斜照在土地公公的身上。土地公公像月光一样宁静。
“既然劳你大驾来了我家一趟,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指示?”余游洋问道。
土地公公一动不动。
竹溜子从土地庙里爬了出来,盯着余游洋看了半天。
余游洋叹了一声,双手将竹溜子捧住,然后站起身来,踏上归途。月光落层霜。余游洋知道那是月光给人的错觉,但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凉意。
赵闲云的棺材入土后,姥爹找到余游洋,说道:“你看看家里还剩多少钱,我可能还要用一笔钱,如果钱不够,我就要卖一些田产凑钱。”
余游洋紧张道:“怎么啦,你又要出远门吗?可是现在罗步斋还没有……”
姥爹摇摇弱郎大王被禁锢在池子底下了,我不用躲避。”
“那你是要……”
“准备聘礼。”姥爹预料到了余游洋的反应,说完就低下头。
“聘礼?你是要……”余游洋惊讶道。
姥爹赵姐才入土,你就不能等一段时间吗?”余游洋愤愤道。
“不能等了。”姥爹说完转身就走了。
余游洋愣愣地站姥爹越走越远。
第二天,姥爹去了尚若然的亲戚家。
尚若然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在姥爹接连办小米和赵闲云的葬礼时,她去过马家老宅两次,一次是给小米磕头,一次是给赵闲云磕头。除段时间里没有再去马家老宅。
她好像预躲避着什么。
姥爹单独跟尚若然聊了一个上午。
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至今尚若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泪水,却又喜笑颜开。而姥爹出来的时候一脸平静,似乎众人猜测他们俩喜帖就发出来了。
余游洋等别人收到了喜帖才知道姥爹心意已决。她三番两次冲到尚若然的亲戚家,要将尚若然揪出来问话。
尚若然反锁了门,躲在屋里不出来。尚若然的亲戚拉扯余游洋,劝嘛,不都这样吗?哪里缺得了人?”许多人这样劝余游洋。
认识姥爹的人大多也说姥爹续弦的速度太快了。
姥爹并不作解释。
余游洋没有办法,每天给昏迷的罗步斋喂汤水时就在罗步斋面前念叨,责怪姥爹没有人情味儿,说自己看错了姥爹。她故意将话说得很大声,让屋里的姥爹段时间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要说:“岳云啊,你父亲要给你找后妈啦,你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啦疼没人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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