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聻渐的身影突然炸开,变成一团浓雾,挥挥洒洒消散在空气中,最终化为了无形。
“白……”
见聻渐离去,阮青站在伏案旁边看着我刚要开口,耳边厢就忽然响起了一阵“嘎啦”脆响,二人齐齐顺着声音转过头,就见那放置在殿内的庞大香炉,瞬时裂,裂纹遍布全身,摊成一堆废铜烂铁,散落在地上,溅起香灰四溅。
我和阮青面面相觑,高达数丈的青铜香炉竟在聻离看似随意的一掌下变得粉碎,而且这摆明了是将力道的把握运用到了极致,故意在他走后才使拍进香炉里的力道爆发,虽然是想给我个下马威,但聻渐的实力也足见一般,半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收敛了心神,我微微从口中吐气,看着阮青道:“你有什么打算。”
阮青扫了一眼地上的香炉废墟,皱着眉道:“可惜了我的宝贝。”
我着实无奈,正转身要走,余光里却见阮青缓晚上我和你一起吧。”
“你去什么?”我止下了脚步。
阮青嫣识见识真正的吴山公主喽。”
我闻言皱起了眉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不耍花招,我去投案自首,总可以了吧?”
我听完闭上了嘴,甚至连眼睛都眯了起来,纵候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卫君瑶从季宗卜的手里救出,想了想,终究不需要考虑一下,明天晚上如何避开人的耳目,上聻渐的贼船么?”阮青咯咯笑道。
“避人耳目?”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转阮青嗲堂堂古道最北城守,要跟九泉府串通一气,去九泉府做客么?”
我微微诧异犹豫道:“可是九泉府来船到城下,总不可能不被守军发现吧?”
“要不怎阮青风吹荷叶地轻轻摇曳身姿,我眯了眯眼睛,说:“我现在需要一把剑。”
阮青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恍然大悟晚上,人和剑离开凤楼,折身回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空空荡荡,淮北自从在吴霁云那里任职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硕大的院子很冷清,一个人站越来越沉的暮,竟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孤独。
记得在我刚到成都的时候,姚二爷就告诉我说,人越往上走,就越冷,越空,也越孤独,所以当两个绝世高手手时,就会开始惺惺相惜,因为普敌人,才能真正地理解到这个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叹世寂寞。
我现在才稍微恐惧,如果真的哪一天走上了权利或者实力的巅峰,真不知道每天自己将要以何种心态去度日。
刚来古道的时候总觉得日头和月亮升起又落异二天傍晚的时候,阮青乘着一顶黑轿被抬到了城主府门口,昔日霞衣傍身的她意外地换上了一身墨黑练的常服,马尾高高竖起,手里拎着把剑,像是一个孤傲的剑客。
“此剑名为沧淮,诗意的名字,绝尘的剑锋,昔日放在府内用作瞻览之用,从没有沾过血,但宝剑开锋必刃仇敌,希望能在你手上发挥它应用的作用。”
阮青将剑双手捧上到我手中,我攥着剑柄微微用力,一声清脆的剑刃出鞘声陡然间在空气里吟唱,剑身洁白似雪,同时剑柄上有一道很奇怪的痕迹,看起来就好像是泪痕敛已久的剑意隐隐勃发,我一抬手将整个剑刃拔出剑鞘,无比锋利的宝剑,剑澄清如秋水,淡淡的青光一闪,光芒突现,闪起了一道比灯光更惨烈的光芒,只见一道耀眼剑光惊虹般飞起,森寒的剑光,秋水般的长剑上没有一丝鲜血,只有一点泪痕。
“好剑!”
我忍不住赞道。
“粉红送佳人,宝剑赠英雄,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阮青在一旁微笑道。
我瞻仰了片刻,随即又将剑刃入鞘,看着阮青道:“你这话分明是在说我也得给你送点什么吧。”
阮青摇摇头,“只希望在见到吴手太狠,就权当是买个平安。”
我闻言不语,抬头看天,群星密布,皎月如钩,算了算时辰也差不多该去北城关,就问阮青,到底有什么计划。
阮青抿了抿嘴,却二话不说,突然变脸,一条胳膊软弱无骨的抬起,一掌拍在了我胸口,没等我感应过来,掉头就跑。
我被这一掌给拍愣了,胸口处剧痛无比,咬着牙看着她绝尘的身影,却心头一动,急忙追影子在朔方城内飞檐走壁,上蹿下跳,惊奇无数守夜军争相追赶,我铆足了力气跟在阮青身后,却连她的衣角都摸不着,眼看着即将冲向镇北防线,大喝乙抓人,速速提刀欲挡的守军在听见声音之后齐齐收住了动作,阮青见势一窜到底,整个人就如同暗夜里的灵,几次跳跃,便已经跃上了城楼,朝着城墙外翻滚的河水跳慌张地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脚下滔天的巨浪,阮青已经消失了踪影,可是不远处的黑暗中,一方烛火摇曳,顺着波涛的起伏而来回晃动,四周的守军如临大敌地架起了手中的长枪,正要向灯火处投掷时,我厉声道:“城里混进了九泉府的探子,你们在此严加防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说罢纵身一跳,坠入了滚滚涛浪里。
一道道浪头如刀一般刮水时,顿时被一股大力拉扯,赶等反阮青半个脑袋都露在河面,手上抓着我的肩膀,快速地朝着灯光传来的方向游去。
“你不是在河边长大的么,怎么水如此之差!”
漫天的浪涛阮青的拽动下勉强不沉入河底,听到她的话我也不知该灌进一肚子河水,只好吃着哑巴亏,任由她在河水里挣扎。
人往船处游,船往人处走,二者相接,从船上伸下一根墨绿的长蒿到了面前,我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抬手,身子离阮青一同跃上了夹板,整个人跟落汤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一抹脸船头沾着一个佝偻“白家小子,好久耳熟,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从侧面,看着老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露出半张满是皱纹根深的面孔,一颗心狂跳不止,失声喊道:“二爷爷?!”
二爷爷像是很享船蒿将小船在巨浪滔天中调转船头,浑浊的目光一刻也未曾挪动,口中却幽幽地发出了一声轻叹,“该来的,迟早都回来,谁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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